抹抹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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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ｘ虎杖

社會人ｘ高中生

沒有咒術的世界

互相救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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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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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社會上立足。

自我，卻在體制中死去。

 

所謂的工作，不過是掌握權與利的人所佈下的網。

 

然而七海建人卻無法跳脫這樣的生活。

 

這個月開始，偽善的企業宣佈了一件改革，配合政府運作，企業實行友善社會的活動。

通常這種回饋社會、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目的，完全就是為了得到政府的輔助金，看似提高良好形象的自願活動，其實背後充滿了官商勾結的利益。

 

因此這項政策在公司高層的決議下，最終就是把基層員工推下海，被迫每個人每個月要選一天去做志願服務，並繳交報告。

 

完全的企業得利，員工不利的爛政策。

 

七海建人對此不是毫無怨言，但是他還是得去完成這項沒有報酬的任務。

 

因此他選擇到自家的社區做服務。

 

這也是他第一次和社區的人開始有聯繫。

此前，他身為一個天天加班的社畜，過著沒有心的朝九晚十的生活，失去的是作為人的自我以及與他人的聯繫。

 

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毫無報酬的事情。

 

來到了社區活動中心後，不知道是早到還是社區活動本來就沒什麼人熱衷，他一眼望過去居然只有簡單的桌椅擺放，和一個身高約一百七十公分的少年子，他手上拿著單子一邊寫，一邊確認著現場的東西。

 

「阿……佐藤爺爺最近好像身體不舒服，暫時不會參加，餐點減一份，阿……還是不要好了，直接送去佐藤家。」少年看著手上的單子，嘟嚷著。

 

七海身為社會人士，在社會打滾幾年，遇到事情也都能鎮定面對，即使面對看似社區活動的工作人員僅是一名年齡約在高中的少年的情況下，他也能泰然。

「你好。」七海在少年的身後開口說。

 

少年似乎從剛才都沒有注意到有人接近，像是嚇了一跳，他轉過身面對著七海，拍了拍胸口，深吸口氣，又吐了口氣後才說話。

 

「嚇了我一大跳！」少年拍著胸，好像很驚嚇，而後卻又露出燦爛的笑容，似乎不在意被嚇一跳。

 

「抱歉，我並不是有意要嚇你的。」七海嚴肅的表情像是在談一件公事。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看東西看得太專心了，嘿嘿……。」少年一手摸著後腦杓，傻笑著。

七海很少有跟十幾歲的孩子交流的時候，最多也不過是在加班回家的路途遇到幾個小混混少年們找碴，最後用了大人的手段（報警）擺平對方。

 

他還真的沒有遇過像眼前的少年這麼陽光明媚的類型，帶著墨鏡直視都會覺得刺眼的類型。

 

「話說回來這位先生看起來有點面生？我們的社區活動都是老人家參加的，很少有像先生這個年紀的，啊！難道您是前幾天申請的志工人員嗎？」少年突然想到什麼，跑到一旁的桌子翻找資料，抽出一張紙後，仔細的看了看。

 

「七海……建人先生？」他看著紙上的報名表，疑惑的看著七海。

 

「是我。」七海保持著下班off狀態，能省電就省電，話也特別簡單。

 

「好厲害啊！七海先生是社會人士了，居然還有餘力參加工作外的志願服務！」少年眼神發亮的看著七海，他的話卻讓七海在內心沉默了一下。

 

「我叫虎杖悠仁！今年16歲，住在這個社區中，也在附近的高專就讀喔！七海先生叫我悠仁就可以了，今天一天要請您多多指教！」虎杖彎下腰九十度的對著七海敬禮。

 

「悠仁君，這邊才是要請你多多指教。」七海有些意外對方的直率與禮貌，他也回敬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那麼我們馬上來準備吧！要趁活動時間開始前趕緊佈置好，七海先生這給你，是活動流程表喔！」虎杖將紙遞給七海。

 

「先說明一下，因為我們是帶大家做團康活動，順便維繫居民感情，還會一起吃午餐，下午開始大家再一起清掃社區，最後是拜訪社區及獨居老人，雖然看起來好像很簡單，但實際上一天下來可能會很辛苦喔！」

 

七海快速的看過活動流程表，雖然很簡略卻詳細的標註時間跟內容，還有一些針對特定居民需求的特別加註，很用心的一份文件，從剛剛到現在只看到眼前的高中生在忙活，他判斷這份文件也是虎杖所製作的，而且很顯然對方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原本只想找可以敷衍了事的事情以應付公司的垃圾決議，現在看到這份文件跟眼前充滿熱情的高中生，七海內心嘆了口氣，看來要拿出面對工作的心態了。

 

加班時間。

 

但工作夥伴意外的不賴。

 

他突然想起高中時期，跟灰原一起為了湊足旅費，而去打工的那段日子。

朝氣蓬勃的高中生身上總是會讓人輕易地想起自己青春時的日子。

後來湊到的那些錢足夠讓他們騎著摩托車旅遊兩個禮拜。

大概也是青春最後的瘋狂了。

 

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正在經歷怎樣的青春生活？

他有些好奇。

但也只是想想，並不打算牽扯太多。

 

＊

 

活動開始後，陸續有人走近社區活動中心，而虎杖也開始招呼參加人員。

 

七海看著忙碌的虎杖，內心佩服起了這個才16歲的高中生。

社區活動幾乎都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參加，有些老人甚至有重聽的情況，需要把事情清楚大聲的說給他聽，又或者需要重複說明，但是虎杖卻一點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情，既開朗又熱情的歡迎著大家的到來，而且他也受到每位參加者的喜愛。

 

看這情況，社區中的老人家們都把虎杖當自己孫子疼了。

 

「悠仁又長高一點了吧？」

「欸？有嗎？我上次量身高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情，彌生奶奶覺得我長高一點了嗎？」虎杖似乎很開心被人說長高。

「我們悠仁又長大了一點了呢，呵呵。」被虎杖稱為彌生奶奶的老人笑呵呵的回答。

「謝謝奶奶～！」虎杖笑嘻嘻地回應。

七海在協助參加人員簽到後，突然無事可做，只是觀察著虎杖。

而虎杖此時卻抬起頭，與七海對到眼睛，他朝著七海笑著，並招了招手似乎想讓他過去。

 

「對了！爺爺奶奶們！今天我們活動有位非常了不起的志工喔！讓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吧！」虎杖大聲的宣布著。

七海已經走到虎杖身邊。

「七海先生，百忙之中抽空來協助這次活動的舉行，大家一起拍手歡迎！」虎杖拍起手後，所有人都跟著配合，臉上也都是和藹地笑容。

 

七海不擅長這種場景，但是在社會中歷練這麼久也懂得應對，他僵硬地笑了笑，「謝謝大家，今天也祝各位玩得愉快。」

 

「七海先生長的真高，也很帥氣，有女朋友嗎？」

「沒有的話我們可以介紹喔。」

「七海先生一看就是菁英，說不定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你們還是省省吧，不用急著把自家孫女推銷出去欸。」

那些愛八卦的婆婆媽媽們毫不在意七海的回答，逕自聊起天。

 

虎杖無奈地搔了搔頭說：「對不起阿，七海先生，他們很久沒聚再一起聊天了，其實不是故意要這樣的，我買杯咖啡向你賠罪，真的很抱歉。」

 

七海注意到這孩子一邊維護著那群自個兒聊開心的婆婆媽媽們，卻也沒讓他一定要原諒這種事情，只是單純地感到抱歉。

真是心細又體貼的孩子。

「大人總是要經歷很多事情。」七海自顧自地說起話。

虎杖愣了一下，看著他。

「上班的時候，被客戶無理取鬧的對待，同時還要面對老闆的陰晴不定；掉在枕頭旁的頭髮越來越多；喜歡的鹹麵包從超商消失……就是這種小小的絕望累積起來，才會讓自己成為大人。」

七海手抬起來，卻在觸摸虎杖的粉色頭髮之前停頓了一下後，又決定摸了摸虎杖的頭，輕輕地搓揉著。

「我是個大人，這種事情早就學會怎麼應對，而你，還是個孩子，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做個大人，咖啡也該是我請你喝。」

虎杖愣愣地看著七海，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卻好像在苦笑。

不自覺的眼淚像珍珠一樣掉下來。

 

「阿……抱歉。」虎杖用手臂擦去眼淚，輕聲說。

「你可以去一下洗手間，接下一段時間我來應付。」七海拍了拍虎杖的後背。

 

虎杖本來想拒絕，可是他的心被觸碰到了，需要沉靜一下，免得被社區中的爺爺奶奶看見擔心，就接受了七海的好意。

「謝謝你！娜娜明！」他眼角還有淚水，卻開玩笑般的說，然後揮了揮手後轉身跑去廁所的方向。

 

「是七海……算了。」七海低聲地說，但看著虎杖的背影他卻淺淺的露出微笑。

他看著虎杖，真是奇妙的孩子。

既有專屬於高中生的年輕氣息，個性表現出活潑開朗，卻也有大人的沉穩，更難得的是，打從心底的是個細膩又體貼的好人，雖然被很多人寵愛，卻又會像剛剛那樣露出一絲寂寞的神情。

 

七海覺得虎杖是個矛盾的存在。

卻又讓他不得不在意。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居然用搓頭髮的方式安慰一個小孩？

不像他自己。

 

＊

 

活動結束後，他們收拾完場地後，最後的工作就剩下送餐點給沒辦法參加的佐藤爺爺。

「今天謝謝你的幫忙，七海先生。」虎杖和七海並肩走著，他突然開口，並且對著七海九十度鞠躬。

「彼此彼此。」七海也回應一個鞠躬。

兩人抬起頭時，虎杖哈哈大笑，燦爛的笑容也感染了七海。

七海也低頭一笑，雖然不怎麼明顯，但是虎杖發現了。

「啊！娜娜明笑了呢！」虎杖好像很開心的發現這個事實，稱呼都變成娜娜明自己也沒發現。

「……，走吧，悠仁，餐點送去佐藤家後，也趕快回去休息吧。」七海放縱著少年喊他的娜娜明也不糾正。

 

「是！七海老師！」虎杖用四指靠在額頭，假裝敬了軍禮。

「不是老師……。」

「那，娜娜明！」

「……隨你開心吧。」七海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但卻對虎杖沒輒。

 

說起來，一整天活動下來，他和虎杖配合很好的結束活動，最後他都沒再去想這是公司安排的爛事，只是將視線與注意力放到了虎杖這位少年身上，就奇異的忘卻本該是苦差事的勞力，彷彿從這位少年身上得到了能量。

 

或許這就是大家都喜歡虎杖的緣故，他身上正面能量能夠傳遞給身邊的人。

 

「以前只有我跟爺爺一起生活，身邊的大人也只有爺爺。」

 

「爺爺身體並不好，卻老是叫我出去跟朋友玩耍，但我很不放心留爺爺一個人在家，而且比起出去玩，我比較想跟爺爺待在一起。」

走在路上，虎杖像是感慨的說道。

 

七海安靜的聽著虎杖的話。

 

「爺爺在我升上高中前去世後，就一個人生活到現在，雖然好像很習慣了，以為自己也是個大人了，但是娜娜明你卻看穿了我。」虎杖嘿嘿一笑搔了搔自己的臉。

 

「娜娜明是個很了不起的大人呢。」虎杖突然走到七海前面，回頭認真的看著七海說。

七海和虎杖的視線對上，兩個人似乎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相似又不相似的地方，莫名地吸引著彼此。

「悠仁，雖然我說你還是個孩子，但是這是相對我而言，即便不用成為大人，你也早就是個很棒的人，要記住這點。」七海看見虎杖紅了眼眶卻沒再次掉眼淚。

 

「謝謝你！七海先生。」沒有人告訴過虎杖這點，今天由一位才剛認識的大人口中說出口，虎杖長久以來像是心懸掛空中的空盪感，突然可以安心地降落地面。

 

「我今天好像重生了一樣。」虎杖將雙手抱在後腦袋，笑嘻嘻地說。

 

七海心想，我才是。

他已經很久沒有去真心去面對一個人。

虎杖讓他找回這種感覺。

管他後天是不是還要再回去當社畜，只要可以再看見虎杖的笑容，下次再參加社區的活動也沒有什麼不好。

 

「556xxxxx，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七海報了一串數字。

「欸？！等等，我手機還沒拿出來！」虎杖緊張的摸口袋。

七海小小的逗弄著虎杖，看著虎杖緊張的樣子，覺得很好玩。

大人的惡趣味。

 

「啊！娜娜明～！你再說一次嘛！」虎杖像是撒嬌的在七海身邊繞著。

「先把佐藤爺爺的餐點送到再說吧。」七海冷靜的推了推眼鏡。

「娜娜明～！那我也告訴你我的手機號碼，332xxxxx，之後一定要聯繫我哦！」虎杖像是怕七海會忽略似的，捉緊七海的衣角，在身高差距下，抬頭可憐的看著七海。

 

七海鎮定自己，「我們先做完工作再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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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順利的送餐點到了佐藤家，順便探望佐藤爺爺後，也該是晚餐時間了。

 

在佐藤家，虎杖果然很會照顧人，在看到只有佐藤爺爺一個人在家時，把佐藤爺爺需要的事情處理好後，才準備離開。

 

「你一直都在做這種事情嗎？」

「什麼事情？」虎杖不解。

「社區活動，還有關心社區的老人家們。」

 

「嗯！小學二年級就開始了，跟大家都很熟哦！而且很多爺爺奶奶都沒人陪說話，總是看起來很寂寞的樣子，我不想看到他們難過的樣子嘛。」虎杖說得很輕巧，但實際上在這件事情上花費的時間與精力比口頭上說的要難，這點經歷了一天社區活動的七海很明白。

 

「只是這個原因嗎？」七海反倒有些不能理解總是為他人著想的虎杖。

「這個原因就夠了呀～還有這樣我也不會寂寞。」虎杖輕輕地笑了。

「是嗎……，要去我家吃晚餐嗎？」七海突然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提出這個邀約，今天的他很奇怪。

 

「可以嗎？！」虎杖眼睛發亮。

「恩。」

 

「謝謝娜娜明！！雖然今天才認識，但是我好喜歡你啊！」虎杖突然直白的說出這句話，七海的心臟被狠狠揪緊一下。

 

七海摸了一下心口，疑惑著。

「……沒什麼。」

 

虎杖笑著說，「所以我們現在正在往娜娜明的家走嗎？好像是跟我家一個方向呢！」

「恩，我住在D5。」

「咦？」虎杖睜大眼睛，「我家是D3呢！」

兩人面面相覷。

「難道我們是鄰居？！」虎杖吃驚地說。

七海想，八成是自己老是早出晚歸，所以從來沒有遇見過吧。

 

「我們好像很有緣呢！這樣不知道娜娜明的聯絡方式，我也可以去隔壁房找你了！可以嗎？娜娜明？」虎杖開心地問。

「那至少要七點過後我才會到家。」從今天起，他決定加班到六點就好了。

 

「太棒了！我的鄰居是娜娜明！好開心啊！」虎杖是真的很開心，眼睛都笑成彎月。

「所以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吃晚餐嗎？我負責煮飯可以嗎？」七海感覺的到虎杖提出的要求都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試探。

「那我來負責餐費，請多指教，悠仁。」七海朝著虎杖一笑。

虎杖愣愣地看著七海的笑容，不知為何臉上有些發燙。

「嗯！」

 

「娜娜明……這種開心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難道我在作夢嗎？」虎杖傻傻地問。

「傻瓜，我們活在現實。」七海捏了一下虎杖的臉頰。

從今天起，他活過來了。

 

他會一點一點滲透進去虎杖悠仁的生活中。

（可能有後續－－）